第037章 第 3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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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7章 第 37 章
這夫妻之間, 親昵也是正常。可令沛說到正事這話，晏白薇就有些迷糊了。
她怔怔地看著眼前之人，在其灼灼的目光之下，晏白薇趕緊瞥向一邊。
她以前看過畫本子, 這本子裏講男子和女子在情動之時難免會亂了分寸。
若是他們一時也沒把住這分寸, 讓令沛丟了面子，只怕兩人好不容易修好的關系又會陷入尷尬之中。
畢竟男人不最看重那裏？
她趕緊正了正身子, 將人推開, “廚房還煨了雞湯，我得去看看。”
可她那樣的小身板, 若是令沛不想放, 她怎麽掙脫得開？
令沛抵著人道，“廚房有人。”
晏白薇慌忙道，“我, 別人我不放心, 我順道去給三爺你舀一碗過來。”
令沛看著她，微紅的臉上一副慌亂的神情, 像極了一個被欺負的小媳婦。
他心頭一軟，這才輕輕側開身子來，“去吧。”
晏白薇像是虎口脫險的小兔, 幾步就越出了屋子。
令沛沒去體會晏白薇這背後的心思，只當她是還沒準備好，輕笑了兩聲, 重新坐回了案幾旁。
雖然是夫妻，但這種事他還是不想勉強她。
翌日, 令沛從早朝上下來剛出宮門就遇上了謝霽。
謝霽打量了他兩眼，“喲, 令三爺今日這氣色我看著倒是不錯，莫不是和弟妹和好了？”
令沛懶得理他，接過青鋒遞來的馬繩就要去軍營，不料謝霽臉色一變，低聲道，“我有事情說與你。”
畢竟是打小長起來的，一聽這話，令沛就覺出不尋常，“怎麽了？”
謝霽沈下眉來，“我約了季同，咱們老地方說。”
所謂老地方其實就是柳家茶鋪，謝霽打馬而來時，令沛和房越已經在雅間裏了。
謝霽進門就將門關了起來，隨即道，“最近你們可見過秦戰？”
房越一聽這名字就朝令沛看過去，“秦戰不是你手下的人嗎？”
令沛也是神色立刻沈肅起來，跟著問道，“到底出何事了？”
“昨兒個刑部有人透了消息出來，說是秦戰貪沒軍械，如今刑部正在找人。”謝霽道。
“貪沒軍械？”房越驚訝地重覆著道。
謝霽點點頭，“聽口氣不是空穴來風。”
令沛將桌上的茶盞端起來，“雖是我手下的人，可秦戰不屬於主營，我幾乎不與他交道。”說罷，想了想又道，“我讓殷燁去查查。”
謝霽看了一眼他，提醒道，“最好能多派些人手，原本我是打算讓我府上的人去查的，不過後來想想，總覺得這事兒蹊蹺。若是被人發現我在查此事，只怕事情就覆雜了。”
令沛望向他，“你的意思是此事和裕王有關？”
謝霽搖搖頭，“說不好，上回下毒的事情沒影響到你，我覺得以我那四弟弟的心胸不會罷休，不過也不一定，眼下怕是找到秦戰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。”
這時，房越道，“這不是主營的我才反而覺得麻煩？”
謝霽一頓，“怎麽說？”
令沛接過話道，“若是主營不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，可如今秦戰是副營的，到時，若他真貪沒軍械，只怕說是我主使，這嫌疑更可信。”
他站起身來，“這事你們都不要插手，我來查。”
房越叮囑道，“有事第一時間通知我們。”
令沛點了點頭，隨即就離開了茶鋪往軍營去了。
-
而這一頭，晏白薇想著得抽空去把定好的房子給退了，又因為這兩日忙著自己的事情，想起好幾日未回晏府去看看了，於是讓雲夏備了馬車一早就出去了。
待退了房子之後就直接奔往晏府去了。
一進門，就聽見晏白清和喬映紅在說話，聽著好像精神頭兒不錯。
她推門進來時，見著晏白清靠在炕上，一旁喬映紅正給她抹藥。
“阿姊——”晏白清見她進來擡起頭來叫她。
喬映紅也回轉頭來，“薇薇，你怎的來了？”
“小娘，我過來看看。”
幾日未見，雖說聽著這精神是不錯，可那臉上原先燙傷的地方因著有部分脫了痂，露出裏頭的嫩肉，顯出一片的褐色印子，有些顯眼。
晏白薇眉頭輕蹙，不免有些擔憂。
她看向喬映紅，“小娘，這是什麽？”
剛剛見喬映紅就是拿了這藥在塗，和之前抹傷處的藥不太一樣。
喬映紅道，“這個是昨兒個李太醫重新拿來的藥，說是對疤痕有很好的消除作用。”
“李太醫又來過了？”
喬映紅點點頭，“可不是，還拿了好多滋補的藥品過來，還又重新配制了新的藥，這李太醫啊，可真是厲害，這些天清兒的傷口基本都結痂了，也不似之前那般疼了。”
晏白薇轉頭往桌上看去，果然見著放了好些東西。
李太醫不可能自己來的，莫非是郡主讓人又來了一趟？
這般想著，她心裏很是感動，想著郡主對自己這般幫忙，她也該表示感謝。
於是將這事兒記在了心頭。
她接過藥瓶，“我來吧。”
晏白清這邊總的來說恢覆得還好，腿上胳膊上雖然是落了傷，但好在是沒影響行動。就是這身上和臉上的疤痕掉痂後這印子有些深。
如今塗著這藥膏，但願這消疤除印兒的藥能有用，不然這往後嫁人怕是都要被人說東說西。
她拍著晏白清的背，“如今好生養著，等明年開春了，阿姊帶你去玩？”
晏白清點點頭，“嗯，阿姊可不許騙我。”
“阿姊何時騙過你？”
等抹完了藥，晏白薇又問起江蓉那邊，知道那頭沒再來找麻煩，她才算是送了口氣。
母女三人又坐著說了會兒話，臨近晌午這才打算回府。她仔細囑咐了喬映紅幾句，讓她好生顧惜自己，又讓晏白清聽話些，這才出了門。
回到玉京園，簡單地吃了個午膳，就往案幾前坐了下去，開始搗騰著畫圖。
這一坐便是一下午。
約摸到了晚上的時候，聽著令沛回了府這才起了身。
晏白薇替著拿衣服，倒水，又吩咐了雲夏去備飯。
“三爺今日回得晚些，可是遇到事情了？”
令沛看著她擺弄東西，本來郁結的心微微松開了些，“這好像是你頭回問起我的事情來。”
晏白薇隨即擡起頭來，“三爺可是覺得我多嘴了？”
其實晏白薇也沒想那麽多，就是覺得他這麽晚才回來，隨口就問了一句。
令沛搖搖頭，“沒有，今兒個軍中有人出了事兒，忙著找人這才晚了些。”
他自然不是覺得她多嘴，不過是覺得這般她和他才有些像真正的夫妻了。
晏白薇把令沛的外衫放到一旁，這才又道，“那三爺可是將人找著了？”
令沛搖搖頭，“目前還沒有。”說罷又看向晏白薇，“若是你，要逃命會逃到哪裏去？”
晏白薇想了想，“這逃命總歸也是要顧忌親人的，就算不奔著最重要的人去，也不會離人太遠吧？”
令沛摩挲著那茶杯，這話也有些道理，他一直以為秦戰是逃到外頭去了，所以一回軍營便讓殷燁領著人去城外找去了。倒是沒想過他人還留在京城這事。
這京中有他妻兒，說不定還真就有在城中的可能。
想到這裏，他忙叫來白刃，“去，你再帶人去查查城中，看能不能找到秦戰的蹤跡，尤其是他家附近。”
白刃領了命就往外去了。
晏白薇指了指飯廳，“三爺先用飯吧，這找人也不是一下就能找到的，總要吃飽了才有精神想事情。”
令沛點點頭正要起身，卻然聽得仆從來報說外頭有位姓月的公子找三爺。
令沛一聽當即道，“不見。”
可那仆從又道，“那位月公子說，他和益王是朋友。”
聽見這話，令沛眉頭一皺，沈吟了會兒才道，“帶他去書房吧。”
轉頭又對著晏白薇道，“你先吃飯，我去一下。”
晏白薇點點頭，“好。”
令沛這邊一進書房就自己往書案前做下去，等人領了月若寒進來也是眼都沒擡。
對著立在屋子中央的人冷聲冷氣地道，“有話就說。”
月若寒看著他，笑起來，“不給我留個坐兒？”
“我這書房就是我這張椅子，你要不要？”
月若寒當即點點頭，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令沛這才擡眸看向他，“若是就是為了討坐兒的地方，不如你回去，想怎麽坐都行，坐著不行躺也可以。”
月若寒笑意一受，將手一背，“行，站著說也成。”
他將手裏的箱子遞前來，“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，這個當作是求人辦事的禮。”
令沛看了一眼，“什麽東西？”
“也沒什麽，就幾張皮毛，這大冬天的，令將軍不妨給夫人做幾件皮襖。”
令沛沒接，想起來上次在謝霽身上看到的新的披風，問道，“你什麽時候和益王勾搭上的？”
月若寒哈哈笑起來，“勾搭這個詞用得不好，我和益王不過是有些相同的愛好，這一來二去就自然認識了。”
見令沛不說話，他才又繼續道，“其實，這次來找令將軍也是希望您能幫個小忙。”
“小忙？”
這麽更深露重地來尋他，還帶了這麽幾張上好的皮子，說是小忙，還真當他是個傻子嗎？
在京城，於令沛這樣的人而言，幾張皮毛原也不是什麽貴重之物。只是寒冬臘月，動物少了，成色新的皮毛屬於供不應求，這新皮毛又毫無瑕疵的自然是更少。
所以，月若寒這幾張皮毛成色新不說，且沒有絲毫雜質，算是有心了。
可是吧，令沛壓根看不上。
他有些不耐地道，“到底何事？”
月若寒這才又道，“這春華坊其實也是我的營生，自打在這京城落了腳之後，因著布料質量上乘，花樣新穎，生意就特別不錯。可咱畢竟是外來的，比不得這些老字號，如今我搶了他們的生意，這就有人不高興了，故意來尋釁滋事。一來二去，我這買賣也沒法做了，令將軍，你人面兒廣，不然你幫我想想辦法？”
“你不是和益王好嗎？怎麽不去求他？而且你不是做藥材生意的？什麽時候又賣綾羅綢緞了？”
月若寒笑起來，“這不是因為益王身份有些不便嗎？”說罷，他悄悄道，“這次來尋將軍你還是他給出的主意呢！”
令沛看著月若寒，“他讓你來你就來了？”
也不知道為何，明明非常看不上月若寒的這些個做派，可總是算不得真正有多討厭。
他站起身來，看了他一眼，“你這是生意上的事情，我管不著。”
說罷就要出門。
卻被月若寒一把拉住，“可若是這挑釁之人是朝廷中人呢？”
-
從書房出來，月若寒心滿意足地去了。
令沛這頭卻皺著眉進了飯廳，進門見著晏白薇還在等他，他看了一眼，“你沒自己吃？”
晏白薇搖搖頭，“等你呢。”
說罷看了眼外頭，“人走了？”
“嗯。”
晏白薇站起身來，“那你等會兒，我拿去熱熱。”
等她這頭熱了飯菜過來，卻見著令沛臉色依舊不大好。只是這一回她沒問，她雖然不了解令沛朝中的事情，但就這神情，她只在那次說是軍營有人投毒的時候瞧見過。
怕是不小的事情。
她指了指桌上的飯菜，“三爺，這般晚了，用些飯菜早點歇息吧。有事明天再想吧。”
令沛這才緩了緩心緒，“嗯。”
翌日一早，謝霽就來了府上，借著看令慶的由頭轉頭就進了玉京園。晏白薇見著他來，忙不疊地去泡茶，卻被謝霽給攔住道，“弟妹呀，你別忙乎，我啊就是來找元直說些事情。”
這時，令沛正好練完功回來，聽到這話，道，“不用泡茶。”
謝霽一頓，“我不過客套下，你還真口水都不給喝啊？”
“你讓人來尋我時也沒想過我吃沒吃飯啊。”
謝霽：“這關吃飯什麽事兒？”說著也懶得多去計較，將人拉到一邊，“軍械的事情有些眉目了。”
說罷又放小了聲音，“怕是涉及兵部。”
令沛心一沈，“昨日，月若寒真是你讓來找我的？”
謝霽一聽，隨即問道，“他是真來了？你覺得他說的話可信？”
令沛瞄了他一眼，“不是打的你的幌子嗎？你自己都不清楚他的為人？”
謝霽兩手攤開來，“要說著聽曲喝酒倒是個妙人，可這是正事兒，能拿平時的感覺來說嗎？但也不知為何，我總覺得吧，他不太像個生意人。”
令沛點點頭，“我也覺得。”
他看了看天兒，“得上朝了，具體的路上說。”
說著就去換衣服。
一出來，晏白薇就拿著一個食盒跟了出來，“三爺，你拿著路上吃，馬車也都套好了。”說罷補充道，“見你和益王殿下要說事兒，便讓人替你備了馬車，另外，這早膳我特意多備了一份兒。萬事總得慢慢解決，不能先虧了身子。”
謝霽一聽，看了一眼那食盒，“弟妹這話說得在理，還備了我的那份，實在是個有心人，多謝多謝。”
晏白薇搖搖頭，“殿下吃得慣才好。”
令沛卻不是很爽地道，“他什麽吃不慣，別以為他是皇子多了不得，其實啊，混得還不如我。”
說著就出了門去。
謝霽苦笑了一下，“是是是，我這皇子啊，還真是不如你。”
說罷也跟了出去。
晏白薇見人都走了，這才重新回了屋子，想著今日是逢九便去了玉綏園。
剛進園子就聽見一陣咳嗽聲。
她進到屋裏，見鐘藍正在喝藥。
她連忙走到跟前，“母親這是受了風寒？”見她還咳，就替她拍著背，“怎麽咳嗽得這麽厲害？”
一旁的劉媽媽這才道，“前日夫人就有些不舒服，到晚上便咳得兇了。昨天早上請了大夫過來，喝了幾次可咳嗽還是不見好。”
晏白薇擔憂地道，“不然換個大夫？”
劉媽媽連忙點頭，“我也就是這麽說呢，可是夫人說哪裏那麽嬌氣。”
晏白薇撫著她的背，“母親這咳嗽得重視，不然拖久了就難治了。”
鐘藍拿過一旁的絹帕擦了擦嘴，“換個大夫不也還是喝這苦唧唧的藥，都一樣，我啊，是不想折騰。”
晏白薇還要再勸，卻被鐘藍岔開了話兒，“好了，我這啊，先看看，若是不行再換個大夫過來。不過，今日你過來了，我倒是有事和你說。”
她點點頭，“母親吩咐就是了。”
鐘藍這才開口道， “如今，你廚房的事情處理的也算不錯，我想著，讓你也經手經手旁的事情。你覺得呢？”
鐘藍願意放權給她，晏白薇自然是樂意的，只是旁的事情她可能了解更少，還是怕自己做不好。不過看鐘藍如今都病了，想著若是她能替著分擔也不算壞事。
於是老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，“母親願意教我我自己願意，就是還是怕做得不好。”
鐘藍笑起來，“咱們又不缺胳膊少腿的，只有勤快用心哪裏會做不好？如今廚房每日浪費少了不少，開支也省了不少銀錢。這啊比我當初打理得好，這說明薇薇是個聰慧之人。”
晏白薇有些不好意思道，“母親盡誇我呢，我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鐘藍道，“事實而已。怎麽，你不願意？”
晏白薇搖搖頭，“也沒有，那不如我先嘗試嘗試？”
鐘藍這才笑起來，“我想著，不如你就直接看看府上的總賬吧，你先看看，然後咱們再定？”
“總賬？可以嗎？”
“怎麽不可以，我啊，是老了，該把事情交給你們年輕人了。你先看看，然後你自己也琢磨琢磨看想先從哪裏入手，這目的啊就是希望你能在將來獨當一面，我啊就享清福了。”
晏白薇笑起來，“母親哪裏就老了，明明還精神得很。”
“精神什麽啊，今早劉媽媽還說我白頭發多了呢。”
等劉媽媽拿了總賬目過來，又教了她一些，這才讓她拿著回去細看。
晏白薇讓雲夏都接好，“嗯，回去我就看看，母親還是要多歇息。”
“嗯，沒事，你不用操心我，回去吧。”
等出了玉綏園，晏白薇就琢磨了起來，這咳嗽看著不算大事，可怕就怕咳得久了成頑固了。
她對著雲夏道，“一會兒你去廚房拿些陳皮過來，再拿一些橘子、柚子、蜂蜜。”
雲夏點點頭，“嗯，姑娘是要給夫人做陳皮膏嗎？”
晏白薇點點頭。
雲夏笑著道，“姑娘真是個好人。”
晏白薇聽見這話，噗嗤一聲笑出來，“這話也就你能說。”
其實，鐘藍待她一直都很好，如今見她咳得難受，她別的幫不上忙，但剛剛聽說她不太喜歡吃苦唧唧的藥，想著那吃些陳皮膏應該好下口些。
等回了玉京園，吃過午膳，晏白薇就開始張羅起來了。
陳皮先泡開，柚子、橘子洗幹凈後，臉皮帶肉放進鍋裏，用水慢慢熬著，等柚子皮和橘子皮的香味出來後，再放入泡好的陳皮。
然後再用文火慢慢熬著，直到聽到咕咕聲，鍋內成黏糊狀後，再關掉火，放入蜂蜜和糖飴。
晾冷後再切塊，一個個黃褐色的陳皮膏就做好了。
晏白薇拿陶罐子裝進去封好。
她看了看天，不算晚，這才拿著那陳皮膏去了玉綏園。
不成想，玉綏園裏似乎有客人。
劉媽媽見著她來，迎了過來，對著晏白薇道，“少夫人，平留伯府的夫人來了，夫人啊，這會兒正和平留伯夫人說話呢。”
晏白薇點點頭，既然有客人，她也不便打擾。將陳皮膏遞給劉媽媽，“既如此，我就不進去了。這個是我做的陳皮膏，母親不是不愛吃苦嗎？這陳皮糖帶些甜味兒，也能止咳化痰，你給母親試試。若是還是不行，這大夫還得重新請。”
劉媽媽接過那一罐子陳皮膏，笑著道，“少夫人啊這是有心了，行，等一會兒平留伯夫人走了，我就給夫人說，讓她試試。”
晏白薇又往屋子那頭看了一眼，正要離開，卻聽得鐘藍的聲音，“是薇薇啊？”
她一頓，忙往裏偏了偏頭，見裏頭除了平留伯夫人外還有一位姑娘。
鐘藍沖她招手，“進來吧。”
晏白薇只得往裏去規矩站好，“給母親請安。”
然後，又朝著一旁的平留伯夫人道，“夫人大安。”
平留伯夫人一見晏白薇當下就笑起來，“哎呀，這位是？”
鐘藍道，“這是沛哥兒媳婦。”隨即又朝著晏白薇道，“這位是平留伯府夫人，這位是平留伯家楚三姑娘，楚馨曼。”
晏白薇又蹲了一禮。
平留伯夫人笑將起來，“這就是沛哥兒媳婦啊，長得可是真好看。”
劉媽媽這才將那陳皮膏遞過去，“少夫人是來給夫人送陳皮膏的，說你不喜苦，特意給你做的。”
平留伯夫人一聽更是笑得眉開眼笑了，“這沛哥兒媳婦還是個知心的。”
晏白薇笑笑，“夫人過譽了。”
鐘藍讓晏白薇坐下來，“薇薇啊，是個有心人。如今啊，我讓她學著打理府中庶務，正好也聽聽。畢竟若是辦喜事，少不得她操持的。俞姐姐不介意吧？”
平留伯夫人連忙道，“哪裏哪裏，正好，還能和我家馨曼說上話。”
晏白薇將目光投過去，見那位楚家姑娘穿著打扮也還算周整，就是一直低著頭。
晏白薇收回目光，看向鐘藍，“府中要辦喜事？”
鐘藍點點頭，看了一眼楚馨曼這才又道，“這事兒啊，原先就定下的，說起來還是我們令家對不住馨曼了。”
一直低著頭的楚馨曼這才擡起頭來看向鐘藍，“鐘伯母哪裏的話，我從來就沒怨過。”
晏白薇這才瞧清模樣，長得很是水靈。
鐘藍拉過楚馨曼坐到自己旁邊，“你呀是個好孩子，這些年是苦了你了。”
“藍妹妹這話嚴重了。”平留伯夫人道。
聽了這一圈，晏白薇還是沒明白，究竟是什麽喜事。
她朝鐘藍看過去，鐘藍這才道，“是令澤和馨曼的喜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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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夫妻之間, 親昵也是正常。可令沛說到正事這話，晏白薇就有些迷糊了。
她怔怔地看著眼前之人，在其灼灼的目光之下，晏白薇趕緊瞥向一邊。
她以前看過畫本子, 這本子裏講男子和女子在情動之時難免會亂了分寸。
若是他們一時也沒把住這分寸, 讓令沛丟了面子，只怕兩人好不容易修好的關系又會陷入尷尬之中。
畢竟男人不最看重那裏？
她趕緊正了正身子, 將人推開, “廚房還煨了雞湯，我得去看看。”
可她那樣的小身板, 若是令沛不想放, 她怎麽掙脫得開？
令沛抵著人道，“廚房有人。”
晏白薇慌忙道，“我, 別人我不放心, 我順道去給三爺你舀一碗過來。”
令沛看著她，微紅的臉上一副慌亂的神情, 像極了一個被欺負的小媳婦。
他心頭一軟，這才輕輕側開身子來，“去吧。”
晏白薇像是虎口脫險的小兔, 幾步就越出了屋子。
令沛沒去體會晏白薇這背後的心思，只當她是還沒準備好，輕笑了兩聲, 重新坐回了案幾旁。
雖然是夫妻，但這種事他還是不想勉強她。
翌日, 令沛從早朝上下來剛出宮門就遇上了謝霽。
謝霽打量了他兩眼，“喲, 令三爺今日這氣色我看著倒是不錯，莫不是和弟妹和好了？”
令沛懶得理他，接過青鋒遞來的馬繩就要去軍營，不料謝霽臉色一變，低聲道，“我有事情說與你。”
畢竟是打小長起來的，一聽這話，令沛就覺出不尋常，“怎麽了？”
謝霽沈下眉來，“我約了季同，咱們老地方說。”
所謂老地方其實就是柳家茶鋪，謝霽打馬而來時，令沛和房越已經在雅間裏了。
謝霽進門就將門關了起來，隨即道，“最近你們可見過秦戰？”
房越一聽這名字就朝令沛看過去，“秦戰不是你手下的人嗎？”
令沛也是神色立刻沈肅起來，跟著問道，“到底出何事了？”
“昨兒個刑部有人透了消息出來，說是秦戰貪沒軍械，如今刑部正在找人。”謝霽道。
“貪沒軍械？”房越驚訝地重覆著道。
謝霽點點頭，“聽口氣不是空穴來風。”
令沛將桌上的茶盞端起來，“雖是我手下的人，可秦戰不屬於主營，我幾乎不與他交道。”說罷，想了想又道，“我讓殷燁去查查。”
謝霽看了一眼他，提醒道，“最好能多派些人手，原本我是打算讓我府上的人去查的，不過後來想想，總覺得這事兒蹊蹺。若是被人發現我在查此事，只怕事情就覆雜了。”
令沛望向他，“你的意思是此事和裕王有關？”
謝霽搖搖頭，“說不好，上回下毒的事情沒影響到你，我覺得以我那四弟弟的心胸不會罷休，不過也不一定，眼下怕是找到秦戰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。”
這時，房越道，“這不是主營的我才反而覺得麻煩？”
謝霽一頓，“怎麽說？”
令沛接過話道，“若是主營不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，可如今秦戰是副營的，到時，若他真貪沒軍械，只怕說是我主使，這嫌疑更可信。”
他站起身來，“這事你們都不要插手，我來查。”
房越叮囑道，“有事第一時間通知我們。”
令沛點了點頭，隨即就離開了茶鋪往軍營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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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這一頭，晏白薇想著得抽空去把定好的房子給退了，又因為這兩日忙著自己的事情，想起好幾日未回晏府去看看了，於是讓雲夏備了馬車一早就出去了。
待退了房子之後就直接奔往晏府去了。
一進門，就聽見晏白清和喬映紅在說話，聽著好像精神頭兒不錯。
她推門進來時，見著晏白清靠在炕上，一旁喬映紅正給她抹藥。
“阿姊——”晏白清見她進來擡起頭來叫她。
喬映紅也回轉頭來，“薇薇，你怎的來了？”
“小娘，我過來看看。”
幾日未見，雖說聽著這精神是不錯，可那臉上原先燙傷的地方因著有部分脫了痂，露出裏頭的嫩肉，顯出一片的褐色印子，有些顯眼。
晏白薇眉頭輕蹙，不免有些擔憂。
她看向喬映紅，“小娘，這是什麽？”
剛剛見喬映紅就是拿了這藥在塗，和之前抹傷處的藥不太一樣。
喬映紅道，“這個是昨兒個李太醫重新拿來的藥，說是對疤痕有很好的消除作用。”
“李太醫又來過了？”
喬映紅點點頭，“可不是，還拿了好多滋補的藥品過來，還又重新配制了新的藥，這李太醫啊，可真是厲害，這些天清兒的傷口基本都結痂了，也不似之前那般疼了。”
晏白薇轉頭往桌上看去，果然見著放了好些東西。
李太醫不可能自己來的，莫非是郡主讓人又來了一趟？
這般想著，她心裏很是感動，想著郡主對自己這般幫忙，她也該表示感謝。
於是將這事兒記在了心頭。
她接過藥瓶，“我來吧。”
晏白清這邊總的來說恢覆得還好，腿上胳膊上雖然是落了傷，但好在是沒影響行動。就是這身上和臉上的疤痕掉痂後這印子有些深。
如今塗著這藥膏，但願這消疤除印兒的藥能有用，不然這往後嫁人怕是都要被人說東說西。
她拍著晏白清的背，“如今好生養著，等明年開春了，阿姊帶你去玩？”
晏白清點點頭，“嗯，阿姊可不許騙我。”
“阿姊何時騙過你？”
等抹完了藥，晏白薇又問起江蓉那邊，知道那頭沒再來找麻煩，她才算是送了口氣。
母女三人又坐著說了會兒話，臨近晌午這才打算回府。她仔細囑咐了喬映紅幾句，讓她好生顧惜自己，又讓晏白清聽話些，這才出了門。
回到玉京園，簡單地吃了個午膳，就往案幾前坐了下去，開始搗騰著畫圖。
這一坐便是一下午。
約摸到了晚上的時候，聽著令沛回了府這才起了身。
晏白薇替著拿衣服，倒水，又吩咐了雲夏去備飯。
“三爺今日回得晚些，可是遇到事情了？”
令沛看著她擺弄東西，本來郁結的心微微松開了些，“這好像是你頭回問起我的事情來。”
晏白薇隨即擡起頭來，“三爺可是覺得我多嘴了？”
其實晏白薇也沒想那麽多，就是覺得他這麽晚才回來，隨口就問了一句。
令沛搖搖頭，“沒有，今兒個軍中有人出了事兒，忙著找人這才晚了些。”
他自然不是覺得她多嘴，不過是覺得這般她和他才有些像真正的夫妻了。
晏白薇把令沛的外衫放到一旁，這才又道，“那三爺可是將人找著了？”
令沛搖搖頭，“目前還沒有。”說罷又看向晏白薇，“若是你，要逃命會逃到哪裏去？”
晏白薇想了想，“這逃命總歸也是要顧忌親人的，就算不奔著最重要的人去，也不會離人太遠吧？”
令沛摩挲著那茶杯，這話也有些道理，他一直以為秦戰是逃到外頭去了，所以一回軍營便讓殷燁領著人去城外找去了。倒是沒想過他人還留在京城這事。
這京中有他妻兒，說不定還真就有在城中的可能。
想到這裏，他忙叫來白刃，“去，你再帶人去查查城中，看能不能找到秦戰的蹤跡，尤其是他家附近。”
白刃領了命就往外去了。
晏白薇指了指飯廳，“三爺先用飯吧，這找人也不是一下就能找到的，總要吃飽了才有精神想事情。”
令沛點點頭正要起身，卻然聽得仆從來報說外頭有位姓月的公子找三爺。
令沛一聽當即道，“不見。”
可那仆從又道，“那位月公子說，他和益王是朋友。”
聽見這話，令沛眉頭一皺，沈吟了會兒才道，“帶他去書房吧。”
轉頭又對著晏白薇道，“你先吃飯，我去一下。”
晏白薇點點頭，“好。”
令沛這邊一進書房就自己往書案前做下去，等人領了月若寒進來也是眼都沒擡。
對著立在屋子中央的人冷聲冷氣地道，“有話就說。”
月若寒看著他，笑起來，“不給我留個坐兒？”
“我這書房就是我這張椅子，你要不要？”
月若寒當即點點頭，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令沛這才擡眸看向他，“若是就是為了討坐兒的地方，不如你回去，想怎麽坐都行，坐著不行躺也可以。”
月若寒笑意一受，將手一背，“行，站著說也成。”
他將手裏的箱子遞前來，“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，這個當作是求人辦事的禮。”
令沛看了一眼，“什麽東西？”
“也沒什麽，就幾張皮毛，這大冬天的，令將軍不妨給夫人做幾件皮襖。”
令沛沒接，想起來上次在謝霽身上看到的新的披風，問道，“你什麽時候和益王勾搭上的？”
月若寒哈哈笑起來，“勾搭這個詞用得不好，我和益王不過是有些相同的愛好，這一來二去就自然認識了。”
見令沛不說話，他才又繼續道，“其實，這次來找令將軍也是希望您能幫個小忙。”
“小忙？”
這麽更深露重地來尋他，還帶了這麽幾張上好的皮子，說是小忙，還真當他是個傻子嗎？
在京城，於令沛這樣的人而言，幾張皮毛原也不是什麽貴重之物。只是寒冬臘月，動物少了，成色新的皮毛屬於供不應求，這新皮毛又毫無瑕疵的自然是更少。
所以，月若寒這幾張皮毛成色新不說，且沒有絲毫雜質，算是有心了。
可是吧，令沛壓根看不上。
他有些不耐地道，“到底何事？”
月若寒這才又道，“這春華坊其實也是我的營生，自打在這京城落了腳之後，因著布料質量上乘，花樣新穎，生意就特別不錯。可咱畢竟是外來的，比不得這些老字號，如今我搶了他們的生意，這就有人不高興了，故意來尋釁滋事。一來二去，我這買賣也沒法做了，令將軍，你人面兒廣，不然你幫我想想辦法？”
“你不是和益王好嗎？怎麽不去求他？而且你不是做藥材生意的？什麽時候又賣綾羅綢緞了？”
月若寒笑起來，“這不是因為益王身份有些不便嗎？”說罷，他悄悄道，“這次來尋將軍你還是他給出的主意呢！”
令沛看著月若寒，“他讓你來你就來了？”
也不知道為何，明明非常看不上月若寒的這些個做派，可總是算不得真正有多討厭。
他站起身來，看了他一眼，“你這是生意上的事情，我管不著。”
說罷就要出門。
卻被月若寒一把拉住，“可若是這挑釁之人是朝廷中人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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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書房出來，月若寒心滿意足地去了。
令沛這頭卻皺著眉進了飯廳，進門見著晏白薇還在等他，他看了一眼，“你沒自己吃？”
晏白薇搖搖頭，“等你呢。”
說罷看了眼外頭，“人走了？”
“嗯。”
晏白薇站起身來，“那你等會兒，我拿去熱熱。”
等她這頭熱了飯菜過來，卻見著令沛臉色依舊不大好。只是這一回她沒問，她雖然不了解令沛朝中的事情，但就這神情，她只在那次說是軍營有人投毒的時候瞧見過。
怕是不小的事情。
她指了指桌上的飯菜，“三爺，這般晚了，用些飯菜早點歇息吧。有事明天再想吧。”
令沛這才緩了緩心緒，“嗯。”
翌日一早，謝霽就來了府上，借著看令慶的由頭轉頭就進了玉京園。晏白薇見著他來，忙不疊地去泡茶，卻被謝霽給攔住道，“弟妹呀，你別忙乎，我啊就是來找元直說些事情。”
這時，令沛正好練完功回來，聽到這話，道，“不用泡茶。”
謝霽一頓，“我不過客套下，你還真口水都不給喝啊？”
“你讓人來尋我時也沒想過我吃沒吃飯啊。”
謝霽：“這關吃飯什麽事兒？”說著也懶得多去計較，將人拉到一邊，“軍械的事情有些眉目了。”
說罷又放小了聲音，“怕是涉及兵部。”
令沛心一沈，“昨日，月若寒真是你讓來找我的？”
謝霽一聽，隨即問道，“他是真來了？你覺得他說的話可信？”
令沛瞄了他一眼，“不是打的你的幌子嗎？你自己都不清楚他的為人？”
謝霽兩手攤開來，“要說著聽曲喝酒倒是個妙人，可這是正事兒，能拿平時的感覺來說嗎？但也不知為何，我總覺得吧，他不太像個生意人。”
令沛點點頭，“我也覺得。”
他看了看天兒，“得上朝了，具體的路上說。”
說著就去換衣服。
一出來，晏白薇就拿著一個食盒跟了出來，“三爺，你拿著路上吃，馬車也都套好了。”說罷補充道，“見你和益王殿下要說事兒，便讓人替你備了馬車，另外，這早膳我特意多備了一份兒。萬事總得慢慢解決，不能先虧了身子。”
謝霽一聽，看了一眼那食盒，“弟妹這話說得在理，還備了我的那份，實在是個有心人，多謝多謝。”
晏白薇搖搖頭，“殿下吃得慣才好。”
令沛卻不是很爽地道，“他什麽吃不慣，別以為他是皇子多了不得，其實啊，混得還不如我。”
說著就出了門去。
謝霽苦笑了一下，“是是是，我這皇子啊，還真是不如你。”
說罷也跟了出去。
晏白薇見人都走了，這才重新回了屋子，想著今日是逢九便去了玉綏園。
剛進園子就聽見一陣咳嗽聲。
她進到屋裏，見鐘藍正在喝藥。
她連忙走到跟前，“母親這是受了風寒？”見她還咳，就替她拍著背，“怎麽咳嗽得這麽厲害？”
一旁的劉媽媽這才道，“前日夫人就有些不舒服，到晚上便咳得兇了。昨天早上請了大夫過來，喝了幾次可咳嗽還是不見好。”
晏白薇擔憂地道，“不然換個大夫？”
劉媽媽連忙點頭，“我也就是這麽說呢，可是夫人說哪裏那麽嬌氣。”
晏白薇撫著她的背，“母親這咳嗽得重視，不然拖久了就難治了。”
鐘藍拿過一旁的絹帕擦了擦嘴，“換個大夫不也還是喝這苦唧唧的藥，都一樣，我啊，是不想折騰。”
晏白薇還要再勸，卻被鐘藍岔開了話兒，“好了，我這啊，先看看，若是不行再換個大夫過來。不過，今日你過來了，我倒是有事和你說。”
她點點頭，“母親吩咐就是了。”
鐘藍這才開口道， “如今，你廚房的事情處理的也算不錯，我想著，讓你也經手經手旁的事情。你覺得呢？”
鐘藍願意放權給她，晏白薇自然是樂意的，只是旁的事情她可能了解更少，還是怕自己做不好。不過看鐘藍如今都病了，想著若是她能替著分擔也不算壞事。
於是老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，“母親願意教我我自己願意，就是還是怕做得不好。”
鐘藍笑起來，“咱們又不缺胳膊少腿的，只有勤快用心哪裏會做不好？如今廚房每日浪費少了不少，開支也省了不少銀錢。這啊比我當初打理得好，這說明薇薇是個聰慧之人。”
晏白薇有些不好意思道，“母親盡誇我呢，我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鐘藍道，“事實而已。怎麽，你不願意？”
晏白薇搖搖頭，“也沒有，那不如我先嘗試嘗試？”
鐘藍這才笑起來，“我想著，不如你就直接看看府上的總賬吧，你先看看，然後咱們再定？”
“總賬？可以嗎？”
“怎麽不可以，我啊，是老了，該把事情交給你們年輕人了。你先看看，然後你自己也琢磨琢磨看想先從哪裏入手，這目的啊就是希望你能在將來獨當一面，我啊就享清福了。”
晏白薇笑起來，“母親哪裏就老了，明明還精神得很。”
“精神什麽啊，今早劉媽媽還說我白頭發多了呢。”
等劉媽媽拿了總賬目過來，又教了她一些，這才讓她拿著回去細看。
晏白薇讓雲夏都接好，“嗯，回去我就看看，母親還是要多歇息。”
“嗯，沒事，你不用操心我，回去吧。”
等出了玉綏園，晏白薇就琢磨了起來，這咳嗽看著不算大事，可怕就怕咳得久了成頑固了。
她對著雲夏道，“一會兒你去廚房拿些陳皮過來，再拿一些橘子、柚子、蜂蜜。”
雲夏點點頭，“嗯，姑娘是要給夫人做陳皮膏嗎？”
晏白薇點點頭。
雲夏笑著道，“姑娘真是個好人。”
晏白薇聽見這話，噗嗤一聲笑出來，“這話也就你能說。”
其實，鐘藍待她一直都很好，如今見她咳得難受，她別的幫不上忙，但剛剛聽說她不太喜歡吃苦唧唧的藥，想著那吃些陳皮膏應該好下口些。
等回了玉京園，吃過午膳，晏白薇就開始張羅起來了。
陳皮先泡開，柚子、橘子洗幹凈後，臉皮帶肉放進鍋裏，用水慢慢熬著，等柚子皮和橘子皮的香味出來後，再放入泡好的陳皮。
然後再用文火慢慢熬著，直到聽到咕咕聲，鍋內成黏糊狀後，再關掉火，放入蜂蜜和糖飴。
晾冷後再切塊，一個個黃褐色的陳皮膏就做好了。
晏白薇拿陶罐子裝進去封好。
她看了看天，不算晚，這才拿著那陳皮膏去了玉綏園。
不成想，玉綏園裏似乎有客人。
劉媽媽見著她來，迎了過來，對著晏白薇道，“少夫人，平留伯府的夫人來了，夫人啊，這會兒正和平留伯夫人說話呢。”
晏白薇點點頭，既然有客人，她也不便打擾。將陳皮膏遞給劉媽媽，“既如此，我就不進去了。這個是我做的陳皮膏，母親不是不愛吃苦嗎？這陳皮糖帶些甜味兒，也能止咳化痰，你給母親試試。若是還是不行，這大夫還得重新請。”
劉媽媽接過那一罐子陳皮膏，笑著道，“少夫人啊這是有心了，行，等一會兒平留伯夫人走了，我就給夫人說，讓她試試。”
晏白薇又往屋子那頭看了一眼，正要離開，卻聽得鐘藍的聲音，“是薇薇啊？”
她一頓，忙往裏偏了偏頭，見裏頭除了平留伯夫人外還有一位姑娘。
鐘藍沖她招手，“進來吧。”
晏白薇只得往裏去規矩站好，“給母親請安。”
然後，又朝著一旁的平留伯夫人道，“夫人大安。”
平留伯夫人一見晏白薇當下就笑起來，“哎呀，這位是？”
鐘藍道，“這是沛哥兒媳婦。”隨即又朝著晏白薇道，“這位是平留伯府夫人，這位是平留伯家楚三姑娘，楚馨曼。”
晏白薇又蹲了一禮。
平留伯夫人笑將起來，“這就是沛哥兒媳婦啊，長得可是真好看。”
劉媽媽這才將那陳皮膏遞過去，“少夫人是來給夫人送陳皮膏的，說你不喜苦，特意給你做的。”
平留伯夫人一聽更是笑得眉開眼笑了，“這沛哥兒媳婦還是個知心的。”
晏白薇笑笑，“夫人過譽了。”
鐘藍讓晏白薇坐下來，“薇薇啊，是個有心人。如今啊，我讓她學著打理府中庶務，正好也聽聽。畢竟若是辦喜事，少不得她操持的。俞姐姐不介意吧？”
平留伯夫人連忙道，“哪裏哪裏，正好，還能和我家馨曼說上話。”
晏白薇將目光投過去，見那位楚家姑娘穿著打扮也還算周整，就是一直低著頭。
晏白薇收回目光，看向鐘藍，“府中要辦喜事？”
鐘藍點點頭，看了一眼楚馨曼這才又道，“這事兒啊，原先就定下的，說起來還是我們令家對不住馨曼了。”
一直低著頭的楚馨曼這才擡起頭來看向鐘藍，“鐘伯母哪裏的話，我從來就沒怨過。”
晏白薇這才瞧清模樣，長得很是水靈。
鐘藍拉過楚馨曼坐到自己旁邊，“你呀是個好孩子，這些年是苦了你了。”
“藍妹妹這話嚴重了。”平留伯夫人道。
聽了這一圈，晏白薇還是沒明白，究竟是什麽喜事。
她朝鐘藍看過去，鐘藍這才道，“是令澤和馨曼的喜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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